夏末秋初的北京,草场地,这个**了无数中国当代艺术**的村子里却隐藏了一个低调的英国人,他看重的也许不是表面光鲜的中国当代艺术圈,也不是光怪陆离的国内电音文化,四年多来,他带着电焊工的防护眼镜和防尘口罩面对冰冷的金属,却赋予它们生命。
“这种天气让我想起伦敦的夏天”,秋风扫过的时候,他偌大的工作室被蒙上了一层灰尘,工作台上布满各种机械零件和叫不出名字的装置作品,不知从何方传来*大的工业噪音,一个庞大的铝结构作品占据了大半个空间,这件外观酷似卫星的声音收集装置花费五年时间完成,当你走近它,你的声音会被放大,就好像一个麦克风,却找不到扩音器,也不用插电,还可以手动调整接收角度,这非常奇妙,作用原理就像一个灯罩,制作过程却颇为坎坷,从圣地亚哥、洛杉矶,转战到北京,承接的工厂一次次倒闭,霍普不得不改变它的结构和材料。它的名字叫做SpeakerObscura,意为声音遮蔽机,就好像摄影术中的暗箱。他将用更柔韧的碳素纤维代替铝板吸音,把铝梁漆成深灰色,凸显工业感。这个还不算尺寸*大的作品,在北京房山的石料加工厂,霍普大胆运用花岗岩石材,把它们变成了扩音器!每个大小都在5米,重达三十几吨,好像原始人使用的派对音响。
天生机械迷
霍普的机械天才早在少年就已显现,13岁时,霍普用乐高积木完成了**件大型雕塑,这件1.2米高的积木模仿1988年**被毁的英国北海帕玻尔?阿尔法(PiperAlpha)石油钻井平台。随后,他爱上了当时迅速流行起来的电子乐,并对大型锐舞派对里精细的音响系统发生了兴趣,他开始想象如何把小时候画的机械草图变为现实,他从家附近的工厂捡回音响元件,把它们做成双向音频系统。16岁那年,他的**件“雕塑”作品,使用木工车床做成的音响CLIPPEDCONE在彻夜不停的锐舞派对中亮相,他介绍:“我们自己找到废弃的仓库,自己搭DJ台、做音响、酒水,玩一晚上,第二天就消失。”1992年,他去参加史上*大的地下锐舞派对——位于英格兰中西部伍斯特郡的卡斯尔莫顿音乐节,4万人在一周时间里不知疲倦地疯狂热舞,那些DIY*型音响和重新利用的工业废物拼凑在一起,对霍普日后的创作美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他从未从那次的兴奋中**,噪音留在脑海之中,就好像“空旷之处隐藏了你看不见的能量”,就好像他*近在研究的“弦理论”,这个物理学说指出我们所处的宇宙空间也许就是九维空间中的三维膜,对于他,“现实是虚构出来的”。
18岁那年,霍普为了组织自己的锐舞派对,开始自学木工和基础的声音工程。在切尔西艺术学校期间,他主修空间设计,业余学习电焊和基础的金属制造技术。毕业后又来到温彻斯特艺术学院继续学习雕塑,但他无法忍受小镇的无聊生活,决定在学生宿舍外举办锐舞派对,派对非常成功,但他险些被学校除名。毕业那年,他做了“超级结构”(Superstructure),那是一个高度模块化的作品,为了完成这项计划,他创建了一套DIY大规模生产系统。随后在剑桥的焊接学院取得钢结构电焊工资格,受雇于伦敦千禧穹顶的建设,并参与伦敦科学博物馆的扩建项目。通过这些项目,他提高了自己的结构设计知识和大规模施工的方法。他完成3D造型课程(CAD软件制图),使他能够在计算机上设计更复杂的项目。
2001年,他到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修读MFA,新的环境激发他创作了更多作品,并在现场表演,其中包括一个2吨重的大喇叭“*号”(Hornmassive),如同一个移动音频输入站,可以将声音传到一公里外,能极大地渲染演出现场气氛。经过两三年的制作和测试,他把“*号”带到加州南部,作为声音投影仪参加科切拉音乐节,吸引了5万观众。
“我从未真正长大,内心始终脆弱。”36岁的霍普说,他仍像迷恋玩具的孩子,只不过玩具变得更大,游乐场更加宽广。他从小便喜欢画画,玩乐高积木,“我*擅长的事便是继续儿时的爱好,后来上艺术学校也非常自然,而不是在办公室里工作。”
霍普不断积累机械知识,解决技术瓶颈。“我大部分都靠自学,因为在学校学不到什么,这就像做饭或者钓鱼,在学校也能学做饭,但*好的方法是到餐馆工作。”他说。
他的创意独一无二,至今没人能模仿。看不出这个安静内敛的大男孩曾在英国小镇举办狂热的锐舞派对,被警察追赶!工作室里唯一的DJ系统,是一个1米多高的架子,上面装满灯头和太阳能板,可以将光能转化为声音,发出不同的节奏,好像迪斯科音乐。
中国缘
2007年,霍普为了完成他的*石作品“花岗岩声镜”(GraniteSoundMirror)来到北京草场地。这个大型花岗岩结构用于收集环境的声音,然后集中在一个理想位置,相当于人头的平均高度。花岗岩是*坚硬的天然石材,因此可以有效地反射声波。
现在工作室里的三四十件声光雕塑,花了他两三年的时间才完成。他常常做着一件作品,做不下去了,又开始做另一件,从一件作品中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另一件上。
一面墙边堆满了正在打包的运往美国参展的“塔”(Tower)系列作品,共有十件,通过声光感应,能够交互运行。而这个月底,霍普将在香港展示他的光影装置“光谱切割”(SpectrumDivide),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22500只红外线灯头组成9米见方的*大灯板放出光线,而肉眼却看不到这些光,只有镜头才能捕捉。他在灯板前面放置摄像机,侧墙上则放映摄像机捕捉的蓝色红外线。“肉眼看到的是一回事,相机拍到的又是另一回事,这件作品说明人的知觉是有限的,有时候机器比人类更敏感。”霍普说。观众可以用手机、相机来捕捉这些光线,虽然叫“红外线”,但并非红色,这件装置完全委托工厂制作,不是雕塑、绘画,而是一种空间的转换。
“人民发电站”
霍普将在今年11月再次参加“大声展”,但没有在国内举办大型个展的计划。他说他来中国的目的不是展示艺术,而是做艺术,798更适合中国艺术家。不过他在北京做了这么多作品,却没人能看到,也是一种遗憾。他在去年成都双年展轰动一时的作品“人民发电站”吸引了几千人,却让他哭笑不得。那时来了上万人,让四台“发电站”长时间高负荷运转。“观众上去就不想下来,有半个月时间,我都很紧张,不得不一边修理,一边展出。”他回忆起当时一位上了岁数的观众在踏步机上“运动”了半个小时,嘴里哼着红歌,兴奋得直冒汗。这件貌似健身器材的发电机由工业废料焊接而成,人踩在踏板上可以发电,现在,“人民发电站”又有了新的版本,通过踏步,为路灯发电。
而*近,他在北京街头骑着自己改装的自行车发电机,吸引路人的目光。这件作品由车头的喇叭形装置吸收光能,通过车轴上的人力发电机,转换为车尾马达般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弄了一个什么怪东西出来,不是艺术,也不算设计,没办法展览,也不能经常在外面骑,因为他太娇气了,也许可以骑着它去参加自行车展。”他笑道。他准备给自行车加上净化空气装置,用脚踏车发的电清洁空气,变成“会呼吸的车”,这样就能在空气浑浊的都市里尽情穿行了。
对面墙上挂了一块波浪状的太阳能板“太阳合唱”(SolarChorus),遇强光会发出尖锐的声音,是一个与环境互动的作品。“北京的阳光虽然强烈,但不够通透,总有一层雾,他说,美国加州或者西藏应该可以,那里的天空才叫蓝。”他说。
工作室*里面有个休息室,霍普展示了他*新的画,钢板变成了画布,他用蓝墨水泼在上面,划出一道道金属刻痕,这是他在病中创作的:“那天我腰痛难忍,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布满这些东西。”
霍普用中文形容自己的工作有点“费劲”,5年面对一件作品,要自己学会解决所有问题,变得更加聪明,他说,“它一旦完成,我会把它锁起来,一眼也不想看了。”他经常去成寿寺电子市场购买廉价的五金配件,同时,他还在手工锻造一组不锈钢工具,包括刀、扳手、撬棍、钉子、老虎钳、锤子、螺丝钉和钳子,一体式无缝设计,体现流线式的工业化美感。
平时,霍普喜欢骑上他蓝黄相间的“死飞”潮车在北京的街道上飞驰,他并不喜欢坐出租车,从家到工作室虽然有十几公里路程,但骑车只用20分钟就到了。他*近添了一辆性能很好的新车,上周骑了150公里到西山过周末。
投稿作者:孤芳不自赏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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